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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黎明曙光(6)

小说:夫君的三妻四妾:贵妇难当作者:筑梦者字数:36106更新时间 : 2013-07-01 17:26:50
    杜语乔的身子本能地一顿,好奇地看着这两人,李凰熙的目光她不是看不到,只是梁晏身上冰冷的气息让她觉得身体一僵,“梁公子,你这是?”

    她是京中贵女又岂会不认识梁晏?只是以前毫无交集而已,惟有以往听闺中密友提及而已,到底好奇一向行事稳重的李凰熙怎么与他相恋?也难怪,这人长得,实在是太过了些。

    看他含着恼怒地瞥向李凰熙,她就想掩嘴一笑,眼前这男子也看得出李凰熙并不是真的快乐,若他无心又怎么会在乎她的情绪,这么一想,她之前的着急警戒渐渐淡去,眼中有着看戏的姿态。

    李凰熙看了一眼暗叫一声不好,自家的奴仆拦不住他,就指望这大嫂能仗义而为,哪知她却是打算看戏?正要做声之际,头顶传来一抹清淡的声音,“郡王妃见谅,我与凰熙是旧识现有事相商,暂将凰熙带走,明日再将她送回。”

    梁晏怎么可以这样?李凰熙猛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厮太可恶了,“大嫂……”

    杜语乔看了眼李凰熙脸上的表情生动起来,比起之前的僵尸脸要好得多了,遂道:“明日是婆母的法事,梁公子可要记得。”目光微垂看向李凰熙,“公主应该放宽心才是。”

    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梁晏这才正色看了看杜语乔,倒是个颇上道之人,遂点了点头,看到院外的马已备好,二话没说挟着李凰熙就大踏步往院门而去。

    “梁晏,你再不放开我,我就要大喊了。”这次他做得太过份,她终于恼怒道。

    “只要你喊得出你就喊,只是别指望这样就能让我放下你。”梁晏看了她的一眼,眼神无比坚定。

    李凰熙愤怒地看着他,他那一副笃定的神情惹怒了她,张嘴就嚷,“来人――”

    无奈对方浑不在意,居然就那样带着她跨上马,勒紧了缰绳,在夜色中放马疾弛。

    看到他这个样子,剩下的话如何再嚷得出来?李凰熙只能生生地止住,情绪极其的挫败。

    杜语乔站在廊下看着两人骑着马走远,但愿梁晏能打开李凰熙的心结,正要转身离去,看到公爹李盛基打发小厮来问发生何事?她道:“无事,我刚与公主胡闹来着,这不,惹恼了她,我正打算进屋去请罪呢。”

    小厮得了她的话,赶紧回去禀报王爷,接下来,李盛基再没有派人来过问此事。

    杜语乔见王府的事情都安排妥当后,这才领着丫头婆子往怀恩所住的禅房而去,为人媳妇总是甚艰难,明明与长兄在一个地方,却不能第一时间就来相见。

    到时即有小沙弥告知长兄因有过被住持师父罚到后山面壁思过三日,她这才悻悻地转身回去自己暂歇的院子。

    马儿在夜色中总是能御风疾弛,李凰熙就坐在梁晏的身前,风儿从脸庞上刮过,微微有些刺痛,此时离白马寺已经有段距离了,也不知他打算带自己到哪儿去?

    气氛胶着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马蹄声震震鼓入耳膜,更添悉绪。

    “你到底要哪般才肯回去?”最终,李凰熙叹息般打破沉闷。

    “凰熙,我们两个一起到极乐世界去,好不好?”梁晏有些痴迷地挨在她的耳边呢喃道,“那儿必定不会有悲伤,只有仙音袅袅,是人间仙土……”

    极乐世界?那儿会有母妃吗?

    李凰熙茫然地想,手紧紧地攥着马儿的鬃毛,眼里渐渐有着响往,是不是就不再会有遗憾呢?

    梁晏的夜视能力明显优于她,看到她这一刻的神情,心中说不出的难过焦虑,终咬紧牙根,催马前行。

    “凰熙,前方有一块断崖,我们一起死好不好?”他的嗓音充满诱惑。

    死?

    李凰熙不知为何突然打了个冷颤,她已经死过一回了,那种冰冷之感又在全身漫延,似有将她淹灭之意。

    梁晏又一次在她的耳边道:“凰熙,别怕,这回有我陪你一起死,断崖就在前方,嗯?不会痛的,你信我……”痴迷地在她耳垂上轻轻一咬。

    虽然看不到前方有什么,但是人本能地感觉到危险,死,李凰熙不怕,只是如果这样死了,岂不是便宜了梁兰鸢?到时候她一定可以扳回局面,一切又与前世一样,大齐终将要灭亡,又要生灵涂炭……

    母妃临终的时候拉着她的手说的话又在脑海里放大,芫弟与十一还没有成年,她死了,他们该怎么办?指望父王,不,前世他就指望不上,这一世更不可能,母妃会死不瞑目的。

    一想到孙抚芳无法合上的双眼,她眼中的迷茫瞬间如潮水散去,重活一世,她没能达成前世惨死所愿之前,她绝不能死。

    听到身下的马儿的悲鸣声,而梁晏用马鞭抽打它的声音在旷野里格外的响,没看到前路,却能感知断崖就在那儿,只要一个飞跃,一切都会结束了。

    在马儿被梁晏死命飞起来的时候,她止不住地大叫出声,“不――”

    梁晏的眸子瞬间一亮。

    她转头两手抓紧梁晏的衣物,怒吼道:“快,快点止住它,梁晏,我不要死,你该死的听到没有――”

    “真的不想追随你母妃到极乐世界去?”他仍不放心地问道。

    “不,不,不,你听到没有?”她急忙喊到,“母妃她现在并不会愿意在极乐世界见到我……”最后的话呢喃出口,夹着她的泪水在夜风里扩散。

    梁晏的眼里闪过痛惜之情,并不想逼她到这地步,但是实在看不下去她手自我折磨。

    马儿如愿飞了起来。

    “梁晏,你这个混蛋……”

    李凰熙痛骂出声,本来抓着他前胸的手瞬间就揽上他的脖子惊叫出声,因为她感觉到马儿失衡地往下坠,完了,一切都完了……

    梁兰鸢要得意了,芫弟与十一的未来要黯淡了,大齐注定要亡国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马儿的前蹄又再度踏到平地上,后腿一蹭,马儿的身体保持了平衡,原来不过是虚惊一场,她的全身都被冷汗浸湿了。

    两人坐在马上继续朝前奔弛而去。

    半晌,无话。

    直到她情绪暴发,双拳狠狠地捶打在梁晏的身上,“你发什么疯?耍我很好玩吗?梁晏,你这个混蛋,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么混蛋的男人?滚,我不要再喜欢你了……”

    无人的夜色里都是她一声又一声发泄情绪的骂声,如果朝中有人在这儿看到她如泼妇的样子,一定会惊得下巴都掉了,一向冷静自持的长乐公主原来也有这一面。

    梁晏没有还嘴,只是一味地任由她骂,任由她捶打,如果此时她看他的脸,就会看到他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捶打渐渐减弱了,李凰熙突然毫无预兆地痛哭出声,一声比一声激烈,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大声哭出来,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蹭,无奈男人地丝毫不在意般地伸出一手一下接一下有力地轻拍她的背,免得她哭着哭着噎着了。

    马儿的速度放慢下来。

    他腾出另一只手掏出帕子细心地给她拭泪,并且不忌讳地给她捏了捏鼻涕,将她当个孩子般对待着,细密的吻落在她的头顶上。

    “哭够了吗?”他问。

    她睁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他,“你是故意要吓我的吗?”

    “这样哭出来你会畅快得多,凰熙,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担心你,包括你过世的母妃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只因我们都爱你。”他开导她道,“这儿没有人能看到你失态的样子,除了我,你想哭就哭吧,只是听我一言,不要再沉浸在悲伤的情绪当中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担心。”最后的话他说得极其严肃。

    李凰熙从来不是傻子,相反,她聪明又敏感,经过这么一通发泄后,晚风再吹来,那郁闷的心顿时畅快了许多,将头深埋到他胸前,“阿晏,我从来没有想过母妃会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梁晏点了点头,他明白她说什么,指的不是这种有违寿终正寝的死法,只是他没吭声,听她接着说下去。

    果然,她也不在乎他的回答,而是声音轻缓地再道,“可她就那样死了,在我笃定她不会死的时候就那样死了,那时候我是多么的自责,为什么我之前会笃定她不会死,就因为我……”是重生的,最后这四个字她意识到说出来过于惊悚,最终还是吞回腹中。

    梁晏却仍是那般地轻拍她的背安慰她。

    她紧绷的情绪又渐渐放松了,“我不知道有多自责,如果我多点细心,多点脑子,早些做准备,母妃她就不会死。为何我偏偏反应那么迟钝?那时我恨不得杀死我自己……”

    重来一次,她没能保住母妃的生命对于她而言是一个深深的打击,明明这一世的人生轨迹与前世已经不一样了,但是为何母妃还是死了?

    她想不通,每每想到头痛欲裂,为何会这样?不是说付出了就会有收获吗?为了母妃能活着,她已经付出了一切,为何仍无法拖住她离开的脚步?

    此时头又再痛起来,她捂着头痛苦地呜咽出声。

    梁晏见状,紧紧地抱着她,“凰熙,那是上天的安排,我们只是凡夫俗子,没能堪破天机,但你要知道,至少她已经多陪了你几年……”

    这些话语在她的脑海里盘旋,她的头痛渐渐止歇,是啊,比起前世连母妃的样子也记不住,至少这一世她多活了三年,给了她在她膝下多承欢三年的光阴,比起前世,这已经是恩赐了。

    这么一想,她的情绪又安定下来,方才察觉身子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她倚在他的怀里,任由他的力量支撑着她的身体,好累,她想歇一会儿,眼睛渐渐地闭上。

    这么一放松,她忽略了那来自灵魂深处深深的不安与猜测,再回首时已是百年身。

    看她似乎睡着了,梁晏单手紧紧地抱着她催马前行。

    在一更天的时候到达了他在别庄,庄子里的人早知道他要来,管事的人都在外面迎接,看到他抱着个女子下马,疑惑地看了一眼,但没有多嘴相问。

    梁晏一看到他们即示意他们噤声不要吵醒了李凰熙,自从孙抚芳死后,这是她睡得最安祥的一刻。

    庄子的人也识趣地闭嘴,管事的人给梁晏带路到那打扫好的正房。

    梁晏将李凰熙放到床上,然后命人备热水,这一路因她的哭泣两人的衫子其实都湿了,即使被夜风吹干,穿在身上仍是不舒服至极。

    热水很快备好了,李凰熙睡得很熟,连梁晏抱着她起身到了澡间褪下她的衣物也未能唤醒她,看得他既好笑又一阵的放松。

    将她放到澡桶里,然后自己赶紧脱下衣物也滑坐进去,舀起热水轻轻地擦洗她的身体,比起去年,今年的她虽然长高了但却瘦了,只是在热水的刺激下,身体泛着粉红的光泽,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是诱人。

    梁晏看得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身体很诚实地有了反应,似乎硌着她,她皱眉伸手挪开,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他的呼息猛地一窒,简直要命了。

    他是正值壮年的男子,心爱的人又坐在怀中,有反应实属正常,就因为恋上了她,他有时候过得堪比苦行僧,在没她的夜晚,那欲火也折磨得他不得安眠,即使以他的身份其实无须忍着,但那些人都不是她,他也不愿与之发生关系。

    抱着她抚摸了一阵,她微张嘴轻吟了几声,仍不愿醒来,他长长叹息一声,没再有别的动作,干净利落地洗净两人的身体,在水变冷之前抱着她走出浴桶,抓过一旁的大布帛包住她往床上而去。

    迅速地擦干净自己的身体,他躺上床自然而然地抱着仍赤着身体的她在怀中,扯过被子包住两人,闭上了眼睛。

    她一感觉到他的身体,下意识地往他怀里缩,紧紧地,不留一丝空隙地抱住他的腰,小脸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如一只眷恋着母兽体温的小兽般喃道:“母妃……”

    这一声无意识的轻唤让他哭笑不得的一窒,看她又不安地起来,他忙伸手拍着她的背,“乖,我在这儿……”

    直到她的呼吸变得绵长起来,他才不情不愿地在她头顶一吻,“我可不想当你母妃,别再把亲亲夫君当成了你母妃,听好,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这话时,他的手仍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抚着她的背,让她睡得安稳。

    这是第一次,那临近天亮在他身体内舒醒的古怪热度没有将两人都惊醒,他在睡梦中咬牙忍受,而她却是浑然未觉,毕竟她太累了,这是身体在自我保护让她补充能量。

    虫儿在枝头鸣叫的时候,她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他的容颜与裸着的结实胸脱膛,而她却不着寸褛地被他抱在怀里,锦被遮在她的胸部上,片刻后,忍不住俏脸微红。

    “醒了?”他平静地道,眼里却有着喜意。

    轻应,这才想起为什么会在这儿的原因,看了看那华丽的帐底,不用问也知道八成是他的别庄,他能带她来,代表着不会记梁博森等梁家人起疑的地方。

    “饿了没有?”他温柔道。

    她拥被坐起身,定定地看着他,其实不但她瘦了,他同样了也清减了不少,昔日放光的脸现在也略微黯淡了些许,心疼地伸手抚着他的脸庞,“阿晏,谢谢你。”

    若不是他,自己只怕真要钻牛角尖了。

    “说的是什么话,凰熙,我只想看到你快快乐乐的,知道吗?”他起身下床在走去八仙桌上拿起她的衣物时顺带朝外吩咐一声,让人备早膳。

    方才折回来她的方向,将她的锦被扯开,拿起肚兜细心地给她穿上,然后是亵衣亵裤,一件件地给她套上,如对待孩子般。

    她顺从地一一穿好,看他端下来将她的秀足放在膝上,给她套袜穿鞋,那认真的样子让她的心“噗噗”地跳个不停。

    当他抬头时正好看到她咬唇看他,眼神一对上,她又忙别开看向别处,只有那脖子红透了,他方才知道她不好意思了。

    本想打趣两句,但又不想破坏这气氛,只是弯腰将她的下巴扳回他的方向,在她嫣红的唇上深吻了一记。

    半晌松开喘气的她,大手一抓,抓起自己的衣物快速地穿戴整齐。

    早膳很快准备好,他牵着她的手走也卧室到外厅用膳。

    李凰熙打眼看去,热气腾腾的膳食都是她爱吃的,看这精致的样子八成是他催人连夜回建京城遣那手艺精致的厨子赶来给她做的,面对他这一份心意,她顿时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在他看向她时,踮起脚尖在他颊上一吻。

    “凰熙,我更愿意你吻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唇。

    她撇他一眼,“别得寸进尺。”随即轻笑出声。

    这一笑,在他的眼中如百花同时绽放般明媚,有多久了,没再见到她这样甜美的笑容,之前那灰色的一面让他的心犹有余悸,下意识地搂紧她的腰,“凰熙,永远这样笑着,嗯?”

    在她不好过的日子里,他也不过好,此时她笑道,“好。”

    用过早膳后,他即带着她回到白马寺,在法事开始前赶到,这是为孙抚芳做的法事,他知道她不会想错过。

    李凰熙回来得刚刚好,急忙换了一身白衣素服,一身素雅的她步入佛堂时,杜语乔朝她看了看,看到她的气色上佳,眼中盛满光彩,小脸泛红,远不是昨日可比的,顿时就明了她已经恢复过来了。

    在她跪在她身边时,她笑着凑近她耳边,“看来还是梁公子有办法,总算让你回到人态的样子。”

    李凰熙斜睨她一眼,“你还说?昨天就那么让他带走我,你还是我嫂子吗?”

    “我那可是为你好。”杜语乔道,最后感慨地一笑,“婆母看到你这样,在九泉之下总算能安心了。”

    提到母妃,李凰熙也是满心的唏嘘,在呢喃的梵音中,她看到父王难掩痛苦与颓丧地给母妃上香,现在做这姿态又有何用呢?那喜欢看到他悔悟的人已经不在了,这一刻,她觉得她父王真是活该,人活着时他都干嘛去了?弄出一堆让妻子伤透心的烂摊子,生生地将她的生机断去,让她年纪轻轻地就踏上了黄泉之路。

    为免负面情绪过于强烈,她深呼息一口佛香,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思绪。

    轮到她上前给母妃上香,她膝跪上前,眼里满含不舍,这一次过后,她就会将母妃逝去的事放下了,最后她低低地道:“母妃,您放心,以后女儿不会再拎不清,女儿会好好地活着,会好好地护着弟妹……”

    即使红透了眼眶,她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不再让那逝去的人得不到安宁,梵音绕耳,心灵一片宁静。

    法事仍在进行。

    有男子的脚步声进来,李凰熙心不在焉地听着梵音,听到父王的声音方才抬头,却愕然地看到梁晏的脸。

    “你怎么来了?”李盛基不悦地看着梁晏道,在这件事上,他已经对梁家深恶痛绝。

    “来最王妃最后一程。”梁晏上前添香后端坐在李盛基的旁边,“王爷无须疑我有何企图,死者为大,我来这儿完全出于一片拳拳之心。”不管如何,在他的心目中已是将孙抚芳当成了岳母,在京中多有不便,但在这个幽静的寺庙里,他觉得他应该来。

    李盛基听到他的话,那满涨的怒火不知为何又消退了,做错事的人是他与梁兰鸢这对狗男女,其实与他人何干,至少他感觉得出来旁边的年轻人到来是出于一片真心,不是虚假的客套与阴谋。

    他默许了他的到来,没再出言挤兑,只是木然地在那儿怀念着亡妻的音容笑貌。

    李凰熙看到他如女婿般端坐在那儿,母妃看到了也会高兴吧,她如是想,心里的阴霾被阳光驱散了。

    法事连做三日,等到离去之时,李凰熙与杜语乔去找怀恩辞行,却被告知他仍在后山面壁思过,最后只能惆怅地叹息一声离开了白马寺。

    回到建京城时天气已经转热,才刚踏进府里就听到了管家禀报说梁兰鸢因为受到九姨娘养的猫儿吓着了隐有滑胎的危险,现在两人闹得不可开交。

    “只是隐有吗?”李凰熙道,“那真是可惜。”

    管家听着她这两句话,顿时身冒冷汗,看来梁姨娘要保住胎儿是千难万难。

    “梁姨娘说要回梁府暂住一段日子……”他又禀道,梁兰鸢应该是意识到在忠王府里面凶多吉少,所以才会想出这一策,回娘家安胎要容易得多。

    “那你告诉她,才刚进了忠王府没几天就说要回娘家,传出去只会被不知内情的议论纷纷,如果她坚持要走,往后就不要再回来了。”李凰熙态度强硬道。

    管家忙应声称“是”。

    梁兰鸢听到管家的回复后气向七窍生烟,恨恨地咬着银牙,“李凰熙,我这是要赶尽杀绝。”

    “小姐,我们何须顾虑长乐公主,只要王爷应允了就行,她一个未嫁的姑娘家管得未免过宽。”有心腹丫鬟鼓动道,这忠王府是步步危机,她这从梁府来的侍女在这段时间吃了不少所谓的家法,是真的想快点逃出这个地方。

    “你懂什么?若我能见到忠王还会顾虑她一个丫头片子?”梁兰鸢怒道,“现在我这个样子出现在忠王的面前如何能诱得他听我的话,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忠王对自己的子女就更加纵容,一面都不给我见,我有什么法子?”

    心腹丫鬟讨了一顿骂,顿时没再敢乱给意见。

    “小姐,孙侧妃过来了。”外头的侍女赶紧通报。

    “让她进来。”梁兰鸢终于笑道。

    孙茹笑意盈盈地走进来,看着梁兰鸢一脸和气地道,“梁小姐教我的法子真好用,这段时间我给夫君送去吃食,他都没有遣人回府斥我,等他下次得闲回府,我定会时来运转。”因孙抚芳的逝去,她的禁足令就没人在意,而且在与梁兰鸢的交往当中,她也识趣地没唤那难听的梁姨娘三个字。

    梁兰鸢讽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却相当亲热地握住她的手,“这就好,只要有夫君宠爱,那正室也拿你没法,对了,前儿你打马吊输的钱还上没有?”

    因着梁兰鸢的缘故,孙茹现在也开始与京中贵妇有了来往,每日都有人相约,别提有多快活了,只是刚学会打马吊,总是输多嬴少,她那点月例银子总是不够使,好在有梁兰鸢这财神当后盾。

    “我……我手头有点紧……”孙茹如是说,却不住地拿眼瞟向梁兰鸢,最好能诈出一笑钱财来。

    “怎么不早说?”梁兰鸢含笑地使人拿银子来给孙茹,“这些个银子不过是小意思,你明明是小王爷的侧妃,月例银子还少得与姨娘一样,这府里分明是在刻薄你。”

    “可不是?”孙茹怒道,“那么点月例银子如何够使?偏管家的人小气得很,到现在肚子也没有鼓起来,帮别人攒钱这等蠢事只有她做得来……”如倒豆子般地数落着正室杜语乔。

    梁兰鸢边轻抚着圆滚的肚子边冷笑地听她说话。

    没一会儿,那最爱闹事的九姨娘与沈姨娘又来了,在她的院外骂个不停,她听得火气上涌,孙茹皱眉地恨骂一句,“这些个不省事的姨娘真可恨,梁小姐真是太善了才会被她们骑在头上。”朝自己的贴身侍女道,“去,拿我的名义赶她们走,如若再来吵,我就不客气了。”

    孙茹这李茴的侧室名份是不太高,但她本身却是孙抚芳的侄女,自个儿的祖母王爷的岳母就住在府里,所以府里的人都不会与她正面起冲突,故她一遣人出去,九姨娘与沈姨娘就不也再造次,只呸了一句不甘地离开。

    梁兰鸢冷眼旁观,这银子花得还是值,至少耳根子清静了。

    “梁小姐这样不行,等哪天我能见着姑父时定要为你说几句话。”孙茹皱眉道。

    “那甚好。”梁兰鸢惊喜道。

    孙茹看她又开始讨好自己,心里的虚荣心得到了最大的满足,曾经她高攀不起的相府千金现在还不是有求于她,所以说还是风水轮流转。

    在梁兰鸢这儿吃好喝好拿好了,孙茹这才满意而归,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头梁兰鸢的神情就变了,那些个口贱的丫鬟也忍不住咒骂几声。

    孙茹回去时碰到祖母孙老夫人,少不得要上前问安,孙老夫人看了眼她出来的地方,自家的女儿就是被这姓梁的气死的,这孙女儿怎么不知好歹地凑上去,“你这个孽障,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你姑姑尸骨未寒,你就这样下作……”

    “我下作了什么了我,现在姑姑已经死了,我给自己找个靠山不好吗?梁家在京中有财有势,先别说我,他日给哥哥找份好差使也容易不是?”孙茹恼道。

    “你……你还有理了?”孙老夫人恨不得学那市井妇人拿着鸡毛掸子狠狠打这不开窍的孙女儿。

    孙茹看她越来越气忿,想起自从孙抚芳生病后,这祖母就没再为她筹谋过,现在是越看越不顺眼,竟一把推开她,“往后我的事你少管,他忠王府如果心里有我们兄妹二人,现在就不会对哥哥不闻不问,也不给他寻个差使,梁小姐跟我说,现在一个差使她李凰熙只要张张嘴就有,可你看看她是怎么以我们的?”

    被她推开的孙老夫人气得差点一口气都涌不上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孙女儿就这样抬脚离去,她是造了什么孽才有这么个孙女儿,在侍女扶着回去时不停地捶胸口,“是我错了,当初不该怕他们受继母的虐待而带他们上京,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冤孽……”

    李凰熙听闻这些个曲折时只是冷冷一笑,瞥了一眼气愤不过的姜嬷嬷,“由着她们去折腾,反正翻不出什么花样来。”

    正在给她绞干头发的夏荷皱眉道:“那个梁姨娘现在能收买到的就只有孙侧妃,这没皮没脸的人完全不顾念王妃是她的姑姑,这般行事有够乖张的。”

    “好了,又不是今天才知道她是什么人。”李凰熙抱紧十一郡主在怀,“十一最近在家里都做了什么?告诉给大姐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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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凰熙颇具威严地看了他一眼,他方才忍气坐了下来,她这才道,“你身为世子怎可说出这样的话?芫弟,即使你的心里想得很,那也要藏住,别做得太明显,要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

    李芫这才受教地点了点头,“你不让我真的动她的肚子,我不动就是。”这话他说得心不甘情不愿。

    李凰熙知道他的心思,伸手轻抚他的头顶,“你别担心,你不亲自动手,自也有人为你动手,别背下这样的孽债弄脏了自己的手,知道吗?”

    李芫闻言猛地抬头看向长姐,只见在烛光中少女的脸庞既柔和又阴深,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长姐她似乎比行将就木的皇祖母还要威严与可怕,不过想到她说的话,他的心又火热起来,对啊,三十六计里不是有一计教人借刀杀人吗?

    心念一转,他已是明白了,遂头狠狠地往下一点。

    在这个夏天里,梁兰鸢都过得极度的谨慎,哪儿也不去,就怕会蹊到陷阱,期间只有谢夫人过府来探望她,一看到她住的地方与小心翼翼地弄吃食,那个泪水止也止不住,直呼造孽,好好的女儿怎么弄到这田地?

    梁兰鸢受不住生母谢夫人的哭声,不太耐烦地劝了几句,最后更是说没事别来了,免得授人话柄云云。

    在夏末梁兰鸢的孕期后程,朝中没有什么大事,李凰熙就离府到郊外住上一段时间散心,倒也没人阻拦,隆禧太后知晓后,更是放下了大部分的心,连赐她不少好东西,劝她不要再为母亲逝去难过云云。

    当着宫人的面,这个太后却道:“没有她在忠王府里面搅风搅雨,兰鸢要生产时也会安心许多,传我旨意,派两个宫中接生嬷嬷前去侍候。”

    结果李凰熙前脚才出府,后脚宫里的接生嬷嬷就来了,李芫见着,自是恨得牙痒痒的,至此对于那个只见过几面的祖母更是恨到骨子里。

    李凰熙接到消息时正与梁晏坐在马车里面,“祖母真是偏心,当初让接生嬷嬷进府给母妃接生是打算害她性命,现在却是要保梁兰鸢肚里的孽种,真让人心寒。”

    拥着她的梁晏看到她冷冷的样子,笑道:“那你还给腾地方?”

    “那我现在就打道回府。”李凰熙斜睨他一眼,做势要唤人掉转马车头。

    梁晏忙抱紧她,讨饶道:“好了,好了,是我说错话了,姑奶奶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好不?”在京中有太多避忌,能与她幽会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每一刻都要珍惜。

    李凰熙回了个他这还差不多的眼神,撇嘴道:“明知故问。”

    她这个时候不宜在京中制造话柄让人拿捏,虽然隆禧太后不复当年勇,但是她现阶段不宜与她短抹相接,避开才是上策,让梁家人高兴一阵子再来迎接惨淡的事实不更好?

    梁晏会这样说无非是想逗她,好久没有这样惬意的日子了,忍不住就吻上她的红唇,她的玉臂也揽紧他的脖子与他热吻,一述这段时间的相思。

    京郊的别庄是隐秘的所在,李凰熙在此与梁晏倒是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夜里同卧一床享受肌肤相亲带来的激情,白天两人偶尔垂钓,偶尔什么事也不做,窝在一起看那蓝天白云,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倒也惬意。

    这日,两人在溪边垂钓,李凰熙偷懒将钓杆放到一旁,赤着双脚在溪水中,初秋午时的太阳还很烈,这样泡着脚全身都舒服。

    “鱼儿上钩了。”一旁的梁晏惊呼一句。

    李凰熙忙看过去,急忙提起,除了之前放的铒之外,哪有鱼儿上钓?气不过地拿水泼他,“又骗我,可恶。”

    梁晏笑着躲开,“我哪有骗你,刚刚明明有……”

    “坏人。”

    李凰熙站在浅溪上不停地拿水泼他,他见到水飞来往旁边一躲,不过见她一泼中他就会大笑,十有五六都会让她泼中。

    “看你还往哪躲?”

    李凰熙又掬水泼他,哪知脚下一滑险些要跌倒,吓得梁晏赶紧一把抱住她,没让她真跌到水里去,随即看到她调皮的笑容,方知自己上当了,刮了刮她的俏鼻梁,“又寻我开心?”

    让她的小脚蹊在他的脚背上与她一道在溪水中行走,他的身上已经湿了,她贴着倒也不冷,只是玩了一会儿,他怕她会生病,赶紧带她上岸,两人倒在一块大石后面的草地上。

    李凰熙斜睨地看着他拉开衣襟露出结实的胸膛来,上面还泛着水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她突然感到口干舌燥,心里暗骂自己一声,什么时候成了色女?不过仍是受不住诱惑的爬到他身上。

    梁晏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看着她变得亮晶晶的眼睛,“想要我了?”不枉他故意诱惑她。

    李凰熙邪魅一笑,在他错愕的笑容下,如妖姬般低头吻上他的胸膛,如蛇般细细地游走,越来越向下……

    很快她就不是唱独角戏的人,他自然也要加入这战场里面,哪能让她独美在前?

    在沉沦之际,李凰熙媚眼如丝地看着在她身上努力的男人,真不知道谁诱惑了谁?

    至于当天有没有钓到鱼已经无人在意了,在这空旷的郊外,只有男女高低不一的欢爱之声响起。

    两人回到别庄时天色已经将黑了,阿二看着两人泛着光泽的脸,看来八成在户外不知道做了什么,想归想,他可不敢大着胆子说出来。

    “公主,阿三传回消息,梁兰鸢已经要生了。”还是正事要紧,他没敢拖延赶紧道。

    “哦,要生了?”李凰熙只是挑挑眉,冷笑一声。

    梁晏更是不当一回事,扬声吩咐人上晚膳,好不容易才将她养出几两肉来,可不能因为别个阿猫阿狗让她再瘦了。

    忠王府里,梁兰鸢在产房里痛得大叫,院外的姨娘们都好奇的聚集在一起等着看梁兰鸢生出个什么来,至于李盛基根本不关心,在祠堂里面给孙抚芳擦着牌位。

    痛了一天一夜,梁兰鸢才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哪知,孩子一出生就不哭,她看到接生嬷嬷面面相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不顾产后虚弱,颤声道:“把孩子抱来给我……”

    “梁姨娘还是别看为好……”接生嬷嬷支吾道。

    梁兰鸢大声地重复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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