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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伤离别(三)

小说:凤舞天下(女尊)作者:小莉子字数:12246更新时间 : 2014-03-20 16:50:25
    福雅深夜匆匆离去,封玉涵也无法睡得安稳,他左思右想,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妥,若不是重要紧急的事情,她又怎么会深夜匆匆离去?

    前思后想地辗转着,听到第一声鸡啼后,封玉涵就起身梳洗,早早地去了兵部,他知道,福雅担心他的身体,特意将他述职的时间推后,可是,他也同样地担心她,所以想去打探一下。

    到了兵部,他方知晓,来的,居然是紧急军情。

    封玉涵此刻跪大殿之外等候宣召,目视眼前的阶梯,心中却思量着,他有军职身,此次必从威海城调兵,虽然只是短短的相聚,他已经心满意足,起码,这三天,她时时刻刻地陪伴着他。

    听见由远及近的宣召声,他起身整束衣冠,提步向大殿走去。

    福雅坐凤椅之上,看着一步步走到阶前的男,他此刻一身盔甲,英姿依旧,没有一丝一毫疲惫之意,他越是如此,她才越是担心,然而,此刻海域外族虽然仅是侵略赤炎沿海,可占据海岸线最长的是金碧皇朝,若是不及时相助,必然养虎为患。

    坐福雅身边的幻樱身后轻拉她的衣袖,福雅的手探进他的袖中,握住了他的手,才缓缓开口,“封将军听旨。”

    封玉涵跪伏地,恭敬道,“臣。”

    “朕命立刻返回威海城,点兵出关,助赤炎抵御海域外族。”福雅的目光不离阶下即便是跪着,也依旧挺直如松,不过相聚短短的三日,她,真的很不舍。

    “臣领命,即刻出发。”封玉涵行礼后,规规矩矩地退出了大殿,他不敢抬头看向凤椅中的女,他怕会泄露心中的激动和不舍。

    封玉涵退出了大殿后,福雅沉下心,听了几道奏章,以最快的速度解决之后,便宣布退朝,拉着幻樱急急离开了大殿。

    一回到寝宫,不等福雅开口,幻樱就已经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衣袍,“快点换衣服,应该还来得及。”

    “樱。”福雅知道,她的心思,逃不过幻樱的眼,他也不需要她的谢意,只是一个眼神,两个便已心领神会。

    福雅动作利索地换了衣衫,拉过幻樱,他唇上印下一吻后,拉开殿门便随巧风青烟离去,看见宫门外已经备好的马,这必然也是幻樱的安排,她也不多问,上马便向着城门直驰而去。

    一行三出了城门,足足跑了半个时辰才看见封玉涵的队伍,福雅不由心中暗自埋怨这男的心里从来没有他自己,两日的缠绵,消耗了他多少体力,无论他怎么故作无事,身体没有复原,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现,他居然给她这么赶路,才多久?他居然就跑出了这么远,这还要扣除他去兵部报到、整理行李的时间。

    “封玉涵。”福雅气极大吼,前方的队伍不知何故也停了下来,一骑飞骑远远迎了上来,待看清了马上来后,巧风和青烟便策马停下,给两话别的空间。

    “玉涵。”这旷野之上,福雅不能碰触他,只能紧紧地盯着他,眼中是不容错辨的深情,让封玉涵也不能不动容,却不知道福雅的无奈,明明一腔怒火,看见这样的他,竟然立刻烟消云散。

    “怎么来了?”

    “送。”

    “小雅。”

    封玉涵审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她无限情深的眼,有她如此相待,他……死也无憾了……

    “小雅,保重。”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封玉涵狠心勒马而去,不敢再看。

    “玉涵。”福雅连忙开口,留住了他。

    封玉涵停那里,却没有回头,他不敢,怕多看她一眼,就无法坚定自己离去的决心。

    “也是,一定要保重身体。”

    见他不回头,福雅策马走前几步,伸手递上了一个小小的包裹。

    “这都是些金创药、护心丹,还有些补身的药,要记得服用。”福雅盯着他挺直如松的背,“都是修炼制的。”

    “替谢谢他。”封玉涵一手拿过包袱,两腿夹马,一路而去……

    福雅立于原地,就连巧风青烟的靠近也没有感觉,只是痴痴望着离去的队伍,直到变成小小的黑点……消失……

    福雅知道,他有他的天空,而她,也有自己的责任,想到策马回宫后,就要为了年关之夜做准备,总算有事可忙,或许可以让她转移一下心情。

    而她收到一封来自包小小的信后,便将自己关舞凤阁中整整一夜。

    幻樱来到时,就见福雅负手站殿外的长廊下,仰头望着就快被日光掩盖的星空,他轻轻上前,将披风披她的肩头,指尖传来的凉意,让他心中轻叹,她究竟何事烦心?竟然这数九寒天中站立了这么久。

    福雅没有回头,只是将幻樱拉到了身前拥着,轻声问道,“怎么不多睡会儿?”

    其实,福雅知道,他怕也是一夜未睡,就算睡了,也会睡得不安稳。

    “不是要陪上早朝?”幻樱倚她的怀中,心中仍是猜测着她的心事。

    “那好,去上早朝吧,”福雅揽着他向着寝宫而去,“下了朝,可要陪好好睡睡。”

    “好。”幻樱带笑的声音随风飘散,雪地里是两成双的脚印。

    ******

    年关将近,祭天、酬神、祭祖,福雅忙得不亦乐乎,可她却没有再免早朝,奏折也是与幻樱一同批阅。

    那一日,舞凤阁当中,福雅第一次拉着幻樱单独召见了上官莹玉。

    上官莹玉看见幻樱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她从福雅口中得知近期的奏折批示都出自他之手时,她已经对这这位樱贵君的才华有所领教,能被这皇帝称许,自然不同一般。

    这么久的观察,这位樱贵君总是一副妖媚浅笑的模样,可他的眼眸中却不见笑意,反倒是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地遮掩了所有的情绪,只有偶尔,他以为无注意的时候,才会凝视着这年轻的皇帝,眼中有着深深的眷恋和爱慕。

    因为这样,她才会相信他,也同时相信这皇帝看的眼光,这位年轻皇帝的精明不是寻常可比的。

    幻樱同样考量过这位上官左相的能力,她的深藏不露同样让他敬佩,还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才,只是,福雅一直都不想他参与的过深,每次召见上官莹玉,或是那位阮侍郎,都不会让他参与,那么,她现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福雅则看着上官莹玉离去的背影,扶着下巴纳闷,总觉得上官莹玉最近似乎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呢?

    “想什么呢?”幻樱见她对着入口的屏风发呆,伸手她眼前晃了晃。

    “想上官怎么了?看起来……看起来……”福雅脑中搜寻着合适的词,“好像……春天来了……”

    “春天来了?”幻樱不解,如今正是冬季,离春天还早得很。

    “不觉得她好像满面红光,双眼闪着桃花,不是春天来了是什么?”福雅想通了,于是放松靠进了软椅中,心中思量着,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能动了上官莹玉这顽石的心。

    幻樱却听懂了福雅的话,抿唇一笑,伸手整理案上的奏折,“还真是精的什么也瞒不住。”

    福雅一听他这话,立刻坐起身,拉着他的手,一副八卦表情,“知道是谁?”

    幻樱但笑不语。

    福雅转了转眼珠,幻樱这么久根本就没有踏出过皇宫,他对宫外发生的大事了若指掌,可上官莹玉的感情可与国家大事没牵扯,他如何能知?除非……

    “他是宫中之?”福雅说出了她的答案。

    幻樱扬扬眉,依旧不语,这比鬼还精,就看她能不能猜到。

    见他故意扮得正经八百地不流露任何的表情,福雅知道他考她,脑中飞速地转着,这后宫中早就被她清理的七七八八,剩下的都住冷宫中,她上官莹玉怎么晃也不可能晃到冷宫去。

    而宫中除了宫侍,待嫁的男子只有两,瑞星和大皇子;瑞星没事就跑来粘她,再说,依着上官的性子,她看上的必定才情能动她心,可瑞星此刻的智商,应该与才情无关,那么剩下的……除非这宫中还有才情胜过大皇子的宫侍。

    福雅伸出手指,勾住幻樱的下巴,笑嘻嘻地道,“是大皇子么?最高兴的怕会是太君了。”

    幻樱伸指她太阳穴旁戳了一下,“这个鬼灵精。”

    福雅抱着他笑倒宽大的软椅上,笑声渐歇后,便是满室的春光……

    舞凤阁中,福雅拥着眯着勾魂眼,慵懒趴伏她怀里犯困的幻樱,脑子里又开始转悠起上官莹玉和大皇子的事,“樱,这俩是怎么凑到一起了?”

    幻樱眯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也不清楚,不如自己去问上官左相,看她是怎么遇上大皇子的……说不定……又是一段……才……子……佳…………”

    幻樱说着说着便渐渐地消音,而福雅怀里的身子也软了下来,听见他变得清浅均匀地鼻息,福雅笑笑,没有再说话,脑中开始盘算要怎么逼上官莹玉交代,一双妙目也变得越发的晶亮。

    ******

    福雅还没有来得及找机会逼问上官莹玉,年夜便已到来,如同往常一样,大年夜要与群臣夜宴守夜,她真是不明白,各自回家吃团圆饭不好吗?

    那一夜,宫中到处都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四处都洋溢着喜气洋洋。

    这是君与臣的宴席,往年都只有皇帝和臣子,而今年的夜宴却与众不同,正中的主位上除了她们的年轻帝王,还有她最宠爱的贵君,幻樱。

    福雅拥着幻樱欣赏着眼前的歌舞,想着瑞雪和灵洛他们说要准备年夜饭,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她还是比较喜欢灵洛的厨艺,那些御厨做来做去都是一个样,看着那种豪宴的感觉,她就胃口全消了。

    “先垫一点。”幻樱侧身,一手端着小碟,碟子上是几样清淡的菜色,夹了一筷子凑福雅的唇边,秀眉微挑,勾魂眼中闪着不容拒绝的光芒,可福雅没有忽略那光芒之后的柔和。

    福雅启唇吃下,笑着揽着他的腰,无视下面探头探脑的大臣们,惬意地享用着幻樱的服务。

    坐福雅下首的两位丞相则表情各异,上官莹玉安安稳稳地欣赏歌舞,完全没有注意上位之事;杨老丞相却是暗自叹气,却又一副目不斜视、非礼勿视地样子。

    而坐福雅身侧不远处的秦王的目光偶尔会幻樱的身上扫过,目中深不可测,却又点滴不露。

    夜宴精美而华丽,可夜宴中的却心思各异,这样的年夜,福雅觉得虚伪而无聊,她百无聊赖地靠着,她真想回宫和瑞雪他们一同守夜。

    福雅四处看了看,幻樱说出去透透气,去了哪里?目光扫向一边时,看见秦王的座位也是空空不见,心中好似突然有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福雅没有多想,立刻起身,抬手示意大臣们不用起身行礼,自己走出大殿侧门,四处看了看,向着御花园而去。

    ******

    御花园内,幻樱垂着头,御花园中缓缓地一步步地随意走着,听着脚下踩雪的“吱嘎”声,放空了身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了脚下。

    “恭喜樱贵君专宠御前。”

    这熟悉的声音让幻樱瞬间立刻僵硬原地,这如同来自地狱的声音,是他的梦魇,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

    可多年来的训练,他早已能将自己所有的情绪掩饰的滴水不漏,否则,他如何能她秦王手下活了这么多年。

    幻樱缓缓地转过身,站他身后,微微躬身,看似行礼,可目光狠厉的正是二皇女轩辕福乐。

    “秦王过誉了,幻樱怎敢担这专宠之名。”幻樱的手袖中握紧,指甲深深地刺进掌心中,那痛意让他能挺直脊梁,面对这个掌握他命运多年的女。

    “樱贵君一朝得宠,又怎么还会记得本王这旧。”秦王直起了身,唇角虽有笑意,目光虽已内敛,可幻樱却敏感地察觉到她眼底深处的恨意,身体忍不住轻颤,好月下树影间,那轻微的颤抖不会呈现这女的眼前,那,是一种源于心底深处的恐惧,此刻的幻樱开始后悔离开福雅,独自来到御花园。

    “幻樱怎么敢忘记秦王昔日的恩惠,若有机会,必定加倍报答。”幻樱字字清晰,掌心传来的疼痛似乎驱散了些微的恐惧,让他敢如此大胆地直接与她对峙。

    一来一回地几个回合,幻樱的沉稳与不卑不亢地回答似乎消磨了秦王的耐性,让她渐渐地无法压抑本性,目光中渐露凶狠,手也握成拳,塔前一步。

    这一步让幻樱的心猛地一跳,高高地提了起来,明白下一瞬加诸他身上的会是遥远却熟悉的痛感,耳边会重温那些极尽侮辱的言辞,他唇边的微笑有些僵硬,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告诉自己,不能动,不能对她示弱,不能……不能再回到从前的地狱。

    幻樱心中默念,“是樱贵君,是樱贵君……”脑中浮现出那个温和浅笑的她,让他能将脊梁挺的更直,现的他,只为她而活。

    “看来,这贱似乎忘记本王的手段。”秦王咬牙切齿地狠狠道,“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出这话的秦王让幻樱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松,勾魂眼状似无意,却不敢忽略秦王的每一个举动,如此凶狠的秦王,如此坦然恨意的秦王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深藏不露,不阴不阳的她,总是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今日的幻樱,已不是昔日的幻樱,秦王还是三思的好。”幻樱压抑着恐惧,努力地维持语气的淡然,这一场仗,他只能自己打。

    幻樱知道,这样的口气,只会激怒这暴戾的秦王,可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必须依附她方能生存的男,他不用再那般屈辱地活着,不用仰鼻息,为了那个对他极尽宠溺的她,他也不能示弱。

    月下,雪地中,两对立,一触即发……

    “樱……”远处传来了福雅的声音,那紧张的气氛也因为这一声而瞬间缓解了下来。

    “说,若是告诉皇上,曾经如何像狗一样地趴面前,她还会如此宠爱吗?”

    秦王似乎也因为这一声,立刻又收敛了外放的怒气与恨意,瞬间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秦王,让幻樱如坠冰窟,心中的不安更甚。

    “樱。”

    这一声已然近身前,幻樱的勾魂眼有些迟钝地看着一道身影来到他的面前,瞬间就被暖暖地围住,熟悉的清香袭来,靠那熟悉的温软之上,他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双腿一软,腰上一紧,被她紧拥怀中。

    “樱,怎么透气走了这么远,害朕好找。”福雅的手幻樱的背上上下抚摸,那副样子真的很急色,而她抱着幻樱亲热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是否还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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