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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归心似箭(二)

小说:凤舞天下(女尊)作者:小莉子字数:12718更新时间 : 2014-03-20 16:50:38
    封玉涵窝心不已,握着她的手指都抖了起来,她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他,不是为了什么两国协定,也不是为了百姓安宁,撑着病体为他讨回公道,不是不感动,又如何能不爱她?一个会如此重视他的她。

    只是,见惯了沙场杀戮,见多了太多消逝的生命,沙场之外,他从不愿再沾染血腥。

    “小雅,求不行吗?”封玉涵也很少见如此动了怒的福雅,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理由,他只想到这样直接的恳求。

    福雅也无法对这样的封玉涵动怒,她就是压不下心中一口气,她恨不得将那个回颜千刀万剐,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好,若是得罪了她,她或许还能宽宏大量,可偏偏那个回颜伤得是她百般珍惜之。

    福雅垂眼默不作声。

    “小雅,不要回颜抵命,也不想祸及无辜,懂的心意,却不想为了惹上无谓的血腥。”封玉涵凝视着她半垂的侧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福雅翻手握住封玉涵的手指,轻轻揉搓,心中的怒火被他的温柔浇熄了大半,却怎么也止不住心头的不甘愿,狠狠地捏住他的手指,斜眼看他,“干嘛这么好心?”

    封玉涵却笑了,知道她允了他。

    福雅回头,看向那个一脸趣味的封玉,“麻烦转告封相,朕可以不要回颜满门性命,不过,让回颜好好想想,如何给封将军赔罪,若是无法让朕满意,朕随时要求兑现朕的要求。”

    封玉能看出她有多不甘心,也听出来,若不是因为封玉涵,她绝不会插手赤炎与海域外族一战,她适才收服海域外族的手段也的确高明,港口开放,不但有利于金碧,也可改善海域外族的根本问题,不得不谓之高明。

    他会想要借助涵儿,也只是无法可施后,一试之法,他也不知道涵儿之于她到底有多重要,更何况,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身为一国之帝王,竟然会如此张扬地假公济私。

    大厅中的她从容不迫,讳莫如深,让看不透,猜不着,只能不断惊讶于她的手段和机心。

    可封玉涵面前的这个她,会耍脾气,会赌气,也会妥协,虽然不甘心,却似乎很重视封玉涵的心情,能被封玉涵左右决定,他还以为,以涵儿的姿容,今生难寻真心相待之,却不想……

    看来他没有猜错,也没有赌错,一番试探,也算是尽了做爹爹的责任,作为一个情,他不亏欠华帅一分一毫,可今世注定亏欠了这个儿子,若他能觅得好归宿,他也无意阻挡。

    “满意了?”对封玉说完那番话,福雅不甚甘愿地看向封玉涵。

    封玉涵很想伸手抱住她,心中依旧因为她为他所做的一切激动着,可是,碍于爹爹,他只能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才点头,福雅不甘地口吻再次道,“别随便原谅那个回颜,她赔罪的诚意要满意才行。”

    封玉涵好笑地点点头,“知道了。”只要不是伤及性命,也就随她了。

    “公事谈完了。”福雅说着,很自然地倾身封玉涵的唇上印下一吻,完全无视封玉的存,封玉涵却瞬间红透了脸,“和爹爹聊聊,累了,要睡觉。”

    封玉涵知道她心中不甘,扶着她躺好,看着她滚到自己身侧,伸手揽着他的腰,纵容地轻抚她的发顶,抬头时仍带着淡淡的笑意,“爹爹,请坐。”

    封玉微扬修长的眉,依言坐下,却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听着福雅的呼吸声,她似乎是真的累了,没一会儿就均匀而绵长了。

    “告诉她的?”封玉这才开口问道。

    “一半。”

    “一半?”

    “嗯,她怕是第一眼就看穿爹爹的男子身份。”连他的伪装都能一眼看穿,何况是爹爹的。

    “哦?”

    “她的聪明,这世间怕是无能及,只要她肯费心思,必定能找出真相。”宠溺的口吻,温柔的神情。

    “涵儿,她纵然是金碧的女皇,也无法轻易免欺君之罪,确定还要随她回去?”封玉再如何也无法不关心,他毕竟是他的儿子。

    “信她。无论结果会如何,都无怨言。”

    “……”封玉不知要如何再劝,他执拗的性子一如他。

    “爹爹,对她,就像对华帅。”封玉涵的目光坚定无悔,“只是,选择追随。”

    说着这话的封玉涵感觉到福雅轻轻颤了一下,她,没有睡吗?封玉涵轻轻拍抚她的背脊,无妨了,他对她早已全无隐瞒了。

    “她能保下?”封玉心中重重叹息一口,他终究放心不下。

    “能。”说话的却是埋头封玉涵身侧的福雅,她转过身,封玉涵的帮助下坐了起来,虽然有些倦意想睡,却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她虽然一直表现的落落大方,其实心里多担心封玉涵对她的爱意不够,信心不够,最终会随封玉而去,毕竟,他的表现和他曾经的那番坦言中,她能感觉到,这位爹爹他心中的分量。

    适才封玉涵的那句话终于让她吃了定心丸,松了一口气,暗下决心,尽快养好身体,再还他一个孩子。

    “他罪犯欺君。”封玉淡淡开口。

    “那又如何?”福雅还没坐稳就回了一句,“朕要保一个都保不住,何必还要做皇帝。”

    其他的事,她都能纵观全局,独独事关自己的男,她极为任性,江山,还不她眼中,母皇和皇姐对她的保护,不就是不希望她卷进朝廷纷争,希望她幸福快乐吗?无论如何做也不会辜负母皇和姐姐的期望。

    她会做这个皇帝也是为了要救回瑞雪,既然做了,她也努力地做了她该做的,区区一张凤椅而已,还不足以让她放弃心爱的。

    封玉的目光难得带了波动,他不相信,什么会淡漠到放弃那肖想的至高权力,若是没了那权力的光辉,她还能活得如此逍遥?

    似乎猜到了封玉心中的想法,福雅的弯起的唇角边笑意冰冷,“没了那层束缚,朕能活得更好。”

    她的妙目中首次透出凌厉的气势,让封玉的手抖了抖,那种源自内的贵气与霸气,他意识到,她,是真正的王者,心中松了口气,能为这样的帝王效忠,他,不用再替华帅担心。

    突来的空虚袭上了封玉的心头,若是不用再为此费尽心机,他……还能做些什么?未来,突然变得渺茫……儿子也将随她而去,他……突然间……一无所有了……

    封玉涵突见爹爹的眼神变得空茫,不由一怔,心中起了忧虑,他眼中的爹爹从来都是自信满满,从来都是从容而镇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爹爹……自从碰到小雅,自从懂得了爱一个的心情,他便释然了一切,也更加的佩服爹爹,能为所爱的做到如此地步,爹爹是他心中最亲最敬的。

    “爹爹……”

    封玉涵的轻唤唤回了封玉的神智,他笑得有些飘渺,现轮到儿子担心他了吗?封玉重振精神,敛去失态,站起身,对上封玉涵依旧含忧的眼眸,淡淡一笑,“玉涵,如今已是自由之身,是否认母,自己决定吧!”

    “爹爹……”

    “告辞了。”

    封玉微微低头退出,落寞的背影让封玉涵更加担心了,手心被轻轻捏了一下,目光落进福雅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中。

    “不用担心。”福雅轻声安慰他。

    “小雅,没见过这样的爹爹。”封玉涵止不住忧心,他猜不到爹爹的心思。

    “没事的,他只是突感前途渺茫罢了。”福雅当然能猜到封玉的心情,却不打算揭破自己的计划,无论她如何不满封玉让封玉涵所受的种种苦楚,他毕竟是封玉涵的爹爹,她也只能送封玉涵一个圆满。

    不过,次之前,她没打算说破,算是对封玉的小小惩戒。

    “为何?”封玉涵不明白,他没有她聪明机巧,他不懂爹爹的心。

    福雅压下倦意,抬手轻抚封玉涵的脸颊,这些日子的休养,他丰盈了些,黝黑的肤色也没了那种苍白之色,心下宽慰不少,“玉涵,信,他即是的爹爹,自然也是的爹爹,怎么会不管不顾?”

    脸颊上的手冰冰凉凉,与记忆中的温暖相差甚远,封玉涵看出她眼底的倦意,她的话安了他的心,她的勉强却让他心疼,将她拉入怀中,拥着她一同躺倒,“累了,好好休息!”

    “玉涵,会一直陪着的,对吗?”福雅迷糊间喃喃问道。

    “嗯,会。”封玉涵轻揉着她的背脊,替她松络筋骨,让她能放松入睡。

    染香进来时,就看见相拥的两,封玉涵看到染香手中的药碗,半撑起身,小心地不惊动福雅,一手接过药碗,用上次的方法,一口口地哺喂药汁。

    福雅没有昏迷,苦涩的药味自然惊动了她,她眼睛开启了些微的细缝,有些迷糊,唇齿间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地吞咽,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含着封玉涵的舌吮吻着,来去除口中不适的苦涩,直到昏昏睡去。

    封玉涵脸红心跳地将药碗递给了无奈摇头的染香,小心地拥着福雅再次睡下,他几乎都睡床上,一点也不倦困,却宁愿这么拥着她,贪看她的睡顔。

    “玉涵,雅儿这两日应该就会启程了,若是可以,帮多拖她两日。”染香坐床边轻声道。

    “为何?”

    “一是还要三日方能出房门,二是……”染香轻轻摸着福雅散落身后的青丝,“央了娘和爹爹去替雅儿寻访良药,她如今的身子撑不到京城。”

    “知道了。”封玉涵看着染香美丽的侧颜颔首,这些日子幸亏有他,他将小雅照顾的无微不至,还要调理他的身子,真的很辛苦。

    其实不用封玉涵劝说,福雅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状况,染香一提她就应允了,只是打发鲁智双带了队马沿途去迎阮青衣等,直接转回京城。

    这两日回颜也上门求见了无数回,都让福雅打发了,哪有那么容易让她见到玉涵,要是让封玉涵见到她,肯定不用几句话就会原谅她,她可不像和封玉涵的宽容对抗,她必定会是输的那个。

    不过,这样吊着她也不是不好,让她为了满门的性命焦心挂虑,惶惶不可终日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两日里,华帅来求见了几回,每每公事过后总是欲言又止,福雅不是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只是等她开口,她若是有勇气开口,她会帮她,否则,她替那个男不值……

    是夜,华帅再次求见,福雅没有房中接见,而是自己慢步来到了大厅之中,两日的休养,她身体好了许多。

    “华帅深夜求见有何要事?”福雅明知故问,她还不开口,她就要启程回京了。

    “皇上。”华帅双膝跪地,思虑了几日,终于下了决心,可此事事关两国,她一定要取得这位皇帝的支持,“求皇上成全微臣与封玉。”

    福雅微微绽开微笑,终于肯说了吗?

    “华帅请起。”福雅对她客气了许多,这应该算是私事,而且还是家务事。

    “臣不敢。”华帅执拗地跪地上,“臣与封南云之子封玉多年前就互相倾慕,因臣已有夫侍,方才作罢,如今臣夫已去世多年,臣再遇封玉,望能迎娶回国,希望皇上成全。”

    “还是起来说吧。”福雅仍是坐几案之上,一贯的慵懒。

    华帅这才依言站了起来。

    “华帅,封玉是封丞相之子,觉得封丞相会答应吗?”福雅一副商量的口吻,封玉之于封南云的重要性,相信华帅也应该知道,她今日能来找她坦言,不可能没有找过封玉,这两互相倾慕,奈何心结太多,才会蹉跎如此,还害苦了封玉涵。

    华帅不由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难道真的要因为封玉当年的承诺就误了他一生吗?她亏欠他太多,难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福雅见她急的眼角泛红,能让华帅如此,看来真的是难为她了,轻叹了一声,“华帅,明日请封南云、封玉同来吧!”

    “皇上?”华帅闻言不顾君臣之礼地抬起了头,惊讶地看向福雅,难道她有办法?

    福雅淡淡一笑,“就算是为了玉涵,也不能不管。”福雅这一句没有用皇帝的自称,她相信华帅能听懂。

    华帅闻言一怔,看来这位皇帝所知甚多,既然她已明言,她也想要问个明白,“不知皇上打算如何安置封将军?”若是她没有猜错,传言中,封玉涵滑掉的胎应该是这位皇上的,现回想起来,早金赤之战时,封玉涵对待这位皇帝的态度就不同寻常。

    “的男不会让他受委屈,只是不知华帅又是如何打算?”福雅早几日就知道她已知封玉涵的身世,不知为何迟迟没有行动。

    见福雅毫不犹豫地承认封玉涵是她的男,金碧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听过她爱夫成痴的传言,也相信她的承诺,轻叹了一声,“何尝不想认他,亏欠他们父子太多,若是无法给封玉一个名分,有何脸面与他相认?”

    福雅失笑,这位华帅做事真是一板一眼,说起来,封玉涵某些方面的确比较像她,而且,封玉好像没有告之华帅她已知真相,为了什么呢?

    福雅暗自摇头,这个男的精明不亚于那个幻樱,他一方面想要试探华帅,另一方面又算准了自己的反应,不想华帅她面前吃亏,也算是用心良苦了,她打量着眼前的华帅,有个男这样无怨无悔地爱着她,希望她懂得珍惜。

    “皇上,封将军男扮女装,罪犯欺君,若是回朝,其罪……”

    “华帅,有朕力保,再加上华家的战功,有什么是保不下的?更何况,玉涵的战功卓越,又岂容他质疑?”福雅心中冷哼,男又如何?封玉涵比起朝中很多大臣不知道强上多少倍,若是她们不服,下次再有战事,不如让她们去试试。

    福雅说着这话时没有刻意压抑,一身的凌厉就这么显露华帅的面前,华帅再次确定,这位皇帝绝对不会是昏庸无能之辈,想到朝中错综复杂的党派争斗,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原因,封玉说的对,能效忠这样的君王,她华帅此生无憾了。

    ******

    第二日午后,还是相同的大厅,福雅依旧无视礼仪的坐正中的几案之上,却没有给无礼之感,那副慵懒的样子好像一只敛去了利爪的利豹,美丽而危险。

    封南云与封玉被赐坐于一侧,华帅则另一边,坐福雅的下首。

    “多谢封相前来。”福雅有礼地微笑颔首。

    封南云却丝毫不敢怠慢,不知为何突然相请,上次那个要求弄得回颜满门不安,终日忧虑,她也束手无策。

    封玉却垂目坐一旁,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双手却袖中暗暗绞一起,今日之事,他不是不紧张的,当日的诺言,成了今日的枷锁,就算没有那句诺言,若是母亲反对,自己也无法如愿,毕竟,他的母亲是赤炎国的封丞相,他的身份太过敏感。

    作者有话要说:圣诞礼物来了……

    玉涵会替回颜求情很正常,当初福雅坑杀战俘就被玉涵误会过,福雅怎么会抵得住玉涵的恳求,所以回颜不会死,不过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福雅的归期降至,我家妖孽要出来受罚了……

    祝大家圣诞快乐!

    话说,莉莉今天收到3篇长评做圣诞礼物,开心极了……谢谢火月,谢谢小懒婆,谢谢angel不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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